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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繁花》结局、短视频登上大银幕,小屏能否向大屏破壁传播?

摘要:用一种表达手法同时适应影院、电视、手机的平台几乎是不可能的。


日前,电视剧《繁花》在上海影城SHO举行收官典礼,大银幕更能呈现出该剧用电影手法拍摄的质感,让不少观众大呼过瘾。此前网剧《平原上的摩西》同样被不少粉丝认为是一部电影表达方式的电视剧,该剧也曾在艺术影院举办过放映活动。

相比电视剧,将短视频搬上大银幕就没那么顺利。最近,利用快手短视频剪辑成的竖屏电影《烟火人间》上映,有人觉得它反映出短视频时代的创作特点,也有人觉得这些短视频并不适合影院,“别说大银幕上看,电脑上看都不合适。”

小屏与大屏之间是否存在不可破的“次元壁”,未来能否融合发展?

电影院追剧还是不现实

“《繁花》里有那么多细节,在影院看应该更震撼。”《繁花》收官后热度不散,不少观众觉得该片置景、服装、灯光质感堪比电影,适合大屏欣赏和传播。此前,不少网剧都曾在影院试水放映交流活动,比如网剧《三体》曾在北京的一家杜比影院放映了大结局,并举办线下交流,有观众称赞“大银幕上看‘古筝行动’更爽”。网剧《平原上的摩西》曾在中国电影资料馆艺术影院放映,6集内容从12时放到19时43分,中间有半小时休息时间。


《繁花》1月9日登陆上海影城SHO,在大银幕上迎来华丽收官 上影集团提供


《繁花》1月9日登陆上海影城SHO,在大银幕上迎来华丽收官 上影集团提供

在不少观众看来,如今电影和电视剧的边界除了时长,在其他方面并没有那么泾渭分明,《狂飙》《漫长的季节》《繁花》等不少精品剧集都有很强的电影感。不过,像电影不等于就是电影。“《繁花》的电影感主要体现在布光和视觉效果上,其结构还是电视剧,”在上海电影家协会副主席、上海戏剧学院教授石川看来,《繁花》原著体量已经决定它难以改编成电影,更适合电视剧呈现。“电视剧借鉴电影手法一点都不新鲜,比如《大明王朝1566》《琅琊榜》等剧都用了很多电影的构图。随着数字拍摄技术普遍提升,在影院放映电视剧,技术上不是问题,但要解决的是艺术问题。”他介绍,电影、电视剧是两种不同的艺术表达手法。电影注重动作场面、叙事集中,通常不超过10个主要人物,电视剧体量大,人物、支线众多,依靠演员对白推动剧情,以中近景、正反打的视觉语言为主。


《繁花》

设想一部以电视剧方式拍摄的电影出现在影院里,观众可能会觉得絮絮叨叨、镜头单调。由于电影、电视剧编剧结构不同,很难直接将几十集电视剧剪辑成两小时电影。影迷蒙克不想在影院追剧,他认为,如果在影院看完一集45分钟的《繁花》,每场放2集,需要看15场,过于耗时耗力。“把30集的故事剪成一个2小时的电影版,这和那种‘小帅小美讲电影’的短视频有什么区别?”在大银幕上看电视,“80后”林双也表示“不花这冤枉钱”,各大视频APP会员不算便宜,没有太大必要为了相同的内容重新买电影票,“除非电影版本有全新的剧情线或内容。”


《平原上的摩西》

相比《繁花》,张大磊导演的网剧《平原上的摩西》在影、剧的边界上更为模糊。张大磊曾表示,尽管是网剧,但他看重的仍是艺术性,希望能在电影院里放映。“在影院放映的话,信息量能传递出85%-90%,但是在平台上可能只有75%左右。”北影导演系副教授王红卫认为该剧“毫无疑问是一部电影”,他同时觉得这种时长的影片很难在影院放映,流媒体平台给了这类创新形式更多见到观众的机会。

“作品要表达什么,该采取何种艺术形式,作为一个成熟的创作者应该事先就想清楚。在影院做电视剧放映活动只能是偶尔为之的个案,不能成为普遍现象。”对这类边界模糊的作品,石川对其未来发展持观望态度。“如果觉得在影院放映才能保留最完整的信息,就应该拍成电影,用一种表达手法同时适应影院、电视、手机的平台几乎是不可能的。电影、电视剧、短视频的受众群体也是不同的。”他介绍,大约三十年前,就有人探索过大屏、小屏兼而得之的路径。导演路学长曾为央视电影频道做过一系列电视电影,这种专门为小屏幕打造的电影投资不高,大都只能在电视上播出,但影片《非常夏日》因为收视较好,又重新做了影院版,拿到龙标后进入院线上映。


《非常夏日》

如今,不少剧集IP都采取原班人马重新拍摄电影版的方式来弥补遗憾。1月15日,《家有儿女》宣布将原班人马拍摄电影版,距离剧版播出已经过去20年。石川介绍,在20世纪90年代末到21世纪初还流行过影视剧套拍,一个IP、一套人马同时拍电影、电视剧两个版本,但鲜有成功案例。当时有不少评论认为,“一鸡两吃”相比在大小屏交相辉映,更多是造成“双胞胎”打架,败坏观众胃口。如今已经少有这样的拍摄方式,“就像你到森林里面去找一条路,最后没找到,又退了回来”,石川说。

短视频向大屏寻找“电影感”

尽管鲜有将剧集剪辑成电影的案例,但已有人成功将短视频“拼”成电影。竖屏纪录片《烟火人间》1月13日登陆大银幕,影片创作过程历时一年,从快手平台5万多条素材中挑选出800多段普通人创作的影像,以衣、食、住、行、家五个篇章串联成一部81分钟的电影,有509位“共同主演”。导演孙虹介绍,从手机到大银幕,除了补足竖屏到横屏的画面缺失信息,主创也进行了声音、音乐、影像画质提升、调色等电影后期的技术处理,使之达到影院放映的技术标准。


《烟火人间》

不过,将短视频内容搬运上银幕,仍然面临观众认知的挑战。《烟火人间》豆瓣评分6.6分,有人为剪辑里那些朴素真实的人生而感动,也有人觉得该片更像是赞助商的宣传片,“很难认同这是一部电影”。“当下横屏的电影银幕制式是经过一百多年慢慢形成的,符合人的生理视线结构和不断扩大视野的需求,不太容易被后来的技术形式颠覆。”石川认为,手机竖屏拍摄会缺失人和周围环境的叙事关系,更重要的是短视频拼接使得电影无法形成完整戏剧结构。比如《烟火人间》中,网红卡车夫妇在进藏途中因缺氧去世,本是一个泪点,但碎片化叙事下,观众还没来得及和他们建立情感投入,无法对他们的遭遇形成共情。


《烟火人间》

2019年短视频内容兴起时,就有导演尝试做过《悟空》等竖屏电影,但只在网络平台放映,《烟火人间》是第一部拿到发行许可证并登陆院线的竖屏电影。孙虹表示,正因为影片内容由手机上的短视频构成,反而使它成为一部特别需要“大屏”的电影。“如果把《烟火人间》放到手机或电脑上看,很难看清楚画面的细节。当影像从竖屏跨越到巨幕时,你会发现这是中国人巨大的自画像。这种巨幅和手机屏幕之间的落差,难道不是一种银幕上的奇迹吗?”在她看来,这是一个反向需要大银幕的影片。“如果不上大银幕,它的意义和影像的价值会有折损。”


《烟火人间》上海首映活动现场

网络流传着电视剧、电影、短视频之间的鄙视链,正如观众形容,《烟火人间》是用“鄙视链底端的短视频挑战顶端的纪录片”。在孙虹看来,竖屏并不是影片创作团队的主动选择,而是技术时代下的被动选择。相比票房,她更看重有多少人经历了一场从手机到银幕的全新尝试和体验,这也关系着电影能否起到“破壁”的学术意义,“把短视频变成电影,是想让这些属于老百姓、属于劳动者的影像被人们记住。希望《烟火人间》有一些资料性的价值,作为一个创新的产物,它会挑战人们传统的观影习惯,我们接受各种各样的意见和评论,用开放的心态和大家共同探讨。”


《繁花》在上海影城举行大结局点映,主创们走上红毯,并和观众进行映前互动。 孟雨涵 摄


《繁花》在上海影城举行大结局点映,主创们走上红毯,并和观众进行映前互动。 孟雨涵 摄

石川认为,所谓“鄙视链”其实是观众对不同艺术形态工业化程度的直观感受,在几种形态里,电影是有100多年历史的高成熟度工业,投入也是最大的,电视剧在我国兴起于20世纪80年代,短视频则是近十年的事情。他认为,短视频走向电影院,就像几年前的综艺大电影一样,都是时代热潮的产物。在他看来,小屏和大屏之间并不存在传播上的壁垒,如果不是《阿凡达》这种以视觉奇观为特点的电影,大都可以在小屏上观看,小屏内容也不妨碍以电影剪辑的形式登上银幕。当下国外出现新的“屏幕研究”(Screen Studies)领域,不再按照传统电影、电视、手机的媒体分类,而是用“屏幕”将这些不同内容涵盖在一块,让研究视野更为开阔。

值得一提的是,《烟火人间》的影像并不是全部高清的,在大银幕上偶尔还会出现短视频的粗糙感,“片中有一个老太太对着手机镜头的画面,她瞅了半天,发现镜头里是自己,这是非常生活化的瞬间,即使拍得再粗糙,我们还是决定使用它。”在孙虹看来,电影的定义没有固定答案,它是边界不断变化的文本,电影的魅力在于多元性和包容性,再现生活、表现生活的影像,某种程度上都是电影的一部分。“能否继续做短视频竖屏电影,要看这种形式是否能得到观众的认可和理解。”

尽管有电影人断言,剧集的崛起是对电影行业真正的冲击,但在石川看来,历史上不乏小屏挑战大屏的担忧,如今电影拍摄、放映技术包括影院业态一直在发展,生命力依然顽强。“将自己的艺术品格发挥到极致,才不惧怕其他媒体的挑战。我们应该鼓励艺术创作在技术、叙事和商业形态上的多方探索,即使不成功,也是试错的过程,不断试错,才能知道正确的道路在哪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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